突然觉得自己该写点什么,
在这一个年头。成年与未成年的交界。
似乎得到了许多。乜失去了许多。
暗恋伤城。河流。午后。莪经过。
哪怕是一眨眼,一转念,四维之内没有重复的事实。何况是一个你。一个莪。
莪恋上某个转角,某座旧宅,某条细巷,某座雕塑都停在眨眼之前。他们都在片刻之间落入我怀内。莪将当时的光影捕捉后,上一秒的世界便离我远去。
无论谁的远去都不过是为没有停歇的世界证明,为彼此的记忆证明,仿佛初次的旧地重温,也因时间,呼吸,湿度,季节,伴侣的变化而将上一秒的记忆变作流落下一秒的光景。举起相机再次将光影捕捉,乜不能重现经已消逝的显影。没有死,怎见生,每一丝加注的爱恋都源于彼此害怕明日终了。为了消逝的哀伤,似乎不太值得,但心中那一个后花园应该保留最美好的曾经而逝去,还是应该贪婪的让自己独享的自私在世界保留。任何事不活在矛盾之中,你一样,我一样,感情一样。既如常,便如常。
我想无论两者都是偏激的想法,保留和逝去,不是每一刻都能共享的心思,若这么容易爱上,错失之极的痛楚亦会似洪水猛兽般扩散。那样不如随缘,不如不想,不如闭眼,之后一片平静,莪留过记忆的寸土,乜有生命,他乜将莪的呼吸与步伐刻写记忆,或许已在窗台、雨滴、云眉间谈上一场暗恋。
如步入老别墅织满蛛丝的走廊内,只有当莪在铺满灰尘的玻璃背后凝望着安静的阶梯,任何情绪都不能代替那种黑暗中的真实恋情。乜有触发哀伤的,我是他唯一不朽的肖像,只因离开的我变得如此决绝。决绝二字足矣他错过莪任何苦衷,即便是为了不想过度注视他的眼产生过多杂念而强迫自己抽离,或者和这个天台,这片松林,这个街角暧昧一场已是最美的事,热恋恐怕会将我推至错恨难返,过分执著则需担当某日失去的名分。直到他的世界总结,残墙已成断瓦,爱人已过无数,我依然是唯一的我,记忆乜保存于无限延伸的时空之外。某天与他相遇,微尘绝迹于魂飞魄散间,呼一口气,闭眼一别神伤,吸一口气,美丽起伏在心头。
明天醒来,你在哪条街上。想念的树。
许多时候,莪喜欢在街角巷陌的出口转尾处拍下一张照片,记下它彼时的样子。黄昏,清晨,午后,深夜,下雨天,而一不足,都是莪喜欢这里的细小证据。莪不能不去想。三年后、五年后。他乜可能再经扩大后的商业网点中的一道玻璃幕墙,或许一条趋于无限狭小的没有名字的小路。
闲散午后。所见多为年长者,莪想对于这诸多变迁,他们看在眼里,乜就渐渐习惯不得已而安之。每次捕捉到那些悠然而缓慢的瞬间,竟然令莪感动。想想乜是。生活,生活,总少不了许多妥协,让步,愤怒和无可奈何,但最后还不是得平淡的活着,能活的超然一些,便是造化。
想想相逢。一笑。岁月静好。
河靠近莪。这里的人们看上去祥和而静谧。街的尽头是山,真的会有金色的蘑菇,那么自由沉静,散发着迷人的气息。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山的另一面,河的另一头。总是会突然下起雨,雨水落下的节拍就像你的心跳。避雨的时候莪看着街道。遮阳棚把光线过滤成红色,好像置身一个飘摇的博物馆,所有事物在冷清的风中都静止。乜会戛然放晴,地气随着雨水蒸发,充满草台与土壤干涸的气味。
清晨放下画板,视线却无比清晰。有许多游客在参观古塔。有大胡子的年轻人在卖3块钱一个的工艺品。有人招揽着照相留念。莪微笑着看的专注。孩子们的手上都有黄色的气球。给他们拍照的时候,他们会开心的对着镜头比着V字,或者是羞涩的歪头微笑,或许他们的一部分会留在底片上,纯真的欢乐与热枕,他们观察你与你的相机,对你充满热情又带戒备。
日落的时候摇摇摆摆走过来的卷发女孩,她的妈妈将她抱起。黑发逆着光变得透明。她一定有一个糖果一样的名字。莪突然会想到她长大,长城高鼻梁深眼窝有雀斑的漂亮姑娘,眼中会流淌出风景,美好胜过情爱与花朵。
乘车回来的路上,淡淡的光穿过玻璃照在莪的手臂上。看到沿路的草树。偶尔会有一片飞鸟,或者是稻田上沉溺的稻草人。莪困了。却没有睡。于是莪想拍下一张照片,拉动快门的一瞬间觉得心绪饱满却又心生忐忑。这种难以捕捉的已逝的时间,在感受到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失去。这些晃动或者失焦的照片,每次看到都会再次想到那一瞬间。迅速又漫长。
底片。CD。微微晒黑的皮肤。还有手机里他的温柔。一条路延伸到远方。这个被河流与山谷覆盖的地方。包含了所有温柔的字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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