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《我们仨》
那一代人的生活轨迹,那是精神层面的丰盛。时间长流中清晰可见的每一段都如此真挚感人。往者不可留,逝者不可遇。琐碎的生活日记,半生的爱情,这份情,在岁月的绵延中沉淀。一个九十二岁老人的优雅和哀伤,我无法辗转复述,只是偶尔想起时,这颗心好难过。
“梦见钟书自顾撇我而去。于是醒来时便向他埋怨,钟书只是说,那是老人的梦,他也常做。于是钟书似乎记着我的埋怨,叫我做了个长达万里的梦。”是的,若知离别在即,我怎舍得一觉醒来梦里人影飞去。还不如把一个小梦拉成万里长梦,送一程,道一声再见,又能再见一面。离别拉长,对有情的人来说,是痛苦也是快乐。因为,陪他走得愈远,愈怕他从此消失不见。这是一个‘万里长梦’。梦境历历如真,醒来还如在梦中。但梦毕竟是梦,彻头彻尾完全是梦。有一天,我是否也会做着这样老人的梦凄凄惶惶?
“现在我们三个失散了。往者不可留,逝者不可追;剩下的这个我,再也找不到他们了。
我只能把我们一同生活的岁月,重温一遍,和他们再聚聚。
当梦如泡影过后,我方才明白,以前当做“家”的寓所,只是旅途上的客栈。
因为们三人就此失散,只剩下我一人。
家在哪里?我不知道,我还在寻觅归途。”
人生几十年,走起来,原来是那么的短。只言片语间,便是一生了。往昔,只留一人念。如今,相隔天涯。这般的云淡风清,非历经世事不能得。
“从今以后,我们只有死别,不再生离。”
“我说,自从生了阿圆,永远牵心挂肚肠,以后就不用牵挂了。” 杨绛在唯一的女儿阿圆去世后安慰自己。
“我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悲苦。但是我没有意识到,悲苦能任情啼哭,还有钟书百般劝慰,我那时候是多么幸福。”
“人间没有永远。我们一生坎坷,暮年才有了一个可以安顿的居处。但老病相催,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已走到尽头了。”
“世间好物不坚牢,彩云易散琉璃脆。
得到的结果总是失去,相聚得来还须散。难道这短短几十年的在世真的就不需要去珍惜了么。
或许应该勿执我念,平平淡淡地走下去,不管前路是近是远,不管幸福快乐是短是长。
有一个家,有事可以做,能看到最亲近的人安然生活着就好了吧。”
“现在我们失散了。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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